“次为三乘根性,于顿无益,故不动寂场,而游鹿苑,脱舍那珍御之服,著丈六弊垢之衣。”
因为华严会上的声闻乘、缘觉乘,包括最钝根菩萨乘这三乘根性,这类人对于佛在华严会上所说的顿教大法,完全没有得到利益。为了让他们得到利益,所以释迦佛在讲华严大法的同时,没有离开自己的寂灭道场境界,却又示现在鹿野苑这个地方,为三乘人说浅显的三乘教法。这种情况,就是脱下卢舍那佛身上穿的最珍贵的无上宝衣,却显现了丈六老比丘相最为低劣的污垢粗衣。
“乘”:是运载的意思。三乘:一、声闻乘,即指罗汉根机,罗汉人必须听闻佛说四谛法的音声而悟道,所以称声闻乘,即罗汉以四谛法作为运载工具,而使自己度过生死苦海,到达涅槃。二、缘觉乘,即指听闻十二因缘道理而觉悟的圣者。三、菩萨乘,菩萨又云菩提萨埵,此云觉有情,或云大道心众生,具有上求下化实践的圣者,他们以六度法门为运载工具,运出三界而归涅槃。在渐教之初阿含时的教法中,虽说是为三乘,但主要目标是声闻与缘觉。在化法四教里,藏教是“正化二乘,旁化菩萨”,所以渐教中的菩萨,是指最钝根菩萨。
“寂场”:即指寂灭道场。依据事相解释,即指菩提树下成佛之处;依据理性来说,即是指涅槃;依智慧来说,即是指菩提。成佛时就证得了涅槃,圆满了智慧,所以称为寂场。
“舍那”:全称为卢舍那,即指佛的报身。此云净满,即指诸恶都尽,所以称为净;众德悉圆,所以称为满;此指自受用报身。又翻为“光明遍照”,此指他受用报身。
“丈六”:此指释迦佛的应化身,当时示迹在人间的形象,仅丈六高。当时佛在菩提树下示现成佛时以丈六比丘相,现起千丈卢舍那相好之身,为具大根机者说大法,所以喻为“珍御之服”。又因为说大法无益,重示丈六相为三乘人说次第法来接引,所以喻为“弊垢之衣”。又《集注》中说:卢舍那佛是非常殊胜的胜应身,智慧和禅定都庄严无比,所以喻为珍服。丈六应化身要具备生忍和法忍来忍受各种烦恼,所以称为垢衣。这是从佛法的实际内容以及对佛法所作的比喻两方面来说明的。
又“脱舍那珍御之服,着丈六弊垢之衣”是说明,因为根机有大小不同,所以见到的佛相也不同,借此譬喻说明报身与应身的差别。这譬喻典故出自于《法华经·信解品》中的穷子喻文。故事大概是说:有一穷子在外流浪久了,见父亲穿着璎珞细软上服严饰之具而不敢认,所以当父亲的想了个办法,即脱璎珞细软衣饰等,穿上粗敝垢腻之衣,这样他的儿子就不再害怕父亲,且愿意亲近父亲,父亲即以此方便之法慢慢让儿子信任,然后转交全部家财给儿子。佛在经中用此比喻来说明,佛以大法来度众生,众生不接受,所以隐大乘法,施小乘法来适合众生而慢慢度化,最后达到教化成佛的目标。所以说“次为三乘根性,于顿无益,故不动寂场,而游鹿苑,脱舍那珍御之服,着丈六弊垢之衣”。
元朝蒙润大师说:“脱舍那珍御之服”是表示隐藏大乘深妙佛法,而宣说小乘浅显佛法之意,也是教化众生说法的次第方式。这种“隐大施小”之意,根据佛意,即指隐法华之实而施权教;若根据佛的说法教化次第,则指隐华严顿教而施渐教之法。又从讲法的地点来说,佛不动半步,能在两个地方,同时宣说大小二乘。从穿着的衣服来说,有穿珍贵上衣和粗弊垢衣的不同。这两种文意的不同描述是互为表里的,为什么这样来说明呢?因为如果不明白佛是不动本位而分别二处同时宣说,就没有办法知道,华严时的顿教和鹿苑时的渐教是同时进行的;如果不明白脱珍着弊,也就无法知道佛是隐藏了大乘妙法而施设小乘法门的道理。这些文字完全透露出如来巧妙地应机施教,不用任何谋略计策,就能恰到好处地度化众生的情形。
“示从兜率降下,托摩耶胎、住胎、出胎、纳妃、生子、出家、苦行六年以后,木菩提树下,以草为座,成劣应身。”
此文是倒叙释迦佛为了教化众生示现降生成佛的事迹情况。释迦佛早已成佛,为了教化众生,所以示现和人类一样,从欲界的兜率天内院降下人间,托王后摩耶夫人的胎中受生,于中十月住在胎中后,才出胎为人。长大后也接纳耶输陀罗为妃,生罗睺罗王子,而后出家,游历五年。即在雪山六年专修苦行,终于在尼连禅河边枝木茂盛的菩提树下以吉祥草为座,显现修成丈六比丘相的粗劣应化身。
“示”:即示现。什么叫示现呢?《法华经》中说:释迦佛于尘点劫前,早已成佛,但不舍众生,常在十方国土教化众生,并非此生才成佛,此生只是为度化众生所作的权巧方便,所以称为示现。又云从小乘的角度来说明八相成道的开始,此八相成道的佛,实际上还是圆教佛,从根本圆教的佛,而方便显示为三藏教的佛,八相成道的第一相就是曲垂方便示现的开始。
“兜率天”:此云知足、妙足等,意思是说这层天人,对于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等五欲境界,知止满足故名,是欲界天的第四层天,分为内院和外院,内院为菩萨的净土,外院为天人所居住的地方。根据八相成道的说法,佛来世界成佛度化众生,先要示现住在兜率内院,等待机缘成熟,才能下生人间出生。
“摩耶”:即释迦佛的生母,此云大术,或云天后。原为中印度天臂城善觉王之女,后嫁与迦毗罗卫城净饭王为妃。临产前依时俗返回娘家待产,途中于蓝毗尼园休息时,生下释尊。
“托胎”:释尊为菩萨时,从右胁进入,正念分明,智慧照了而投胎,所以小乘经典记载菩萨是乘坐六牙大白象,放着像太阳一样的光芒而来入胎,大乘经典里说菩萨是乘坐旃檀楼阁而来托胎的。以八相成道论,托胎属第二相。
“住胎”:即指十月怀胎。
“出胎”:即出生,四月初八那天,从摩耶夫人的右胁诞生。这些在《瑞应经》中有记载。
“纳妃”:释迦太子长大之后纳耶输陀罗为妃。耶输陀罗,此云华色,是罗睺罗尊者的生母,相好端严,具诸德貌。释尊成道五年后,与释尊的姨母等五百名释迦族女,一同出家。
“生子”:即由耶输陀罗所生的罗睺罗,是佛为太子时的亲儿子。古德云:佛出现在人间,必须示现与世俗人一样,纳妃生子等事,才能接引众生,证明我也是人,由修行而成佛。罗睺罗,此云覆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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