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含鹿野苑会上的教理,不单指初转法轮时。一代时教,凡佛四十九年中为说生灭法的,全部都收归阿含教,因此初转法轮,虽只说四谛,没十二因缘、六度等法,但阿含教典中却具备了谛缘度等。
“等教”:即指含有了其他一切教理,无法一一列出,所以用“等教”二字概括。
天台宗判阿含时,有为三乘所说的谛缘度等法,有人认为这样判教并不正确,因为鹿野苑会上仅有声闻而已,哪有缘觉菩萨?这样的人就是因为误会了这里的意思,把鹿野苑所说的法定在初时,不通一代教时中为说生灭法的,统归阿含的道理。
又有人认为,阿含经中没有说到六度的文字,哪来的说六度法呢?会性法师在《天台四教仪讲录》中说,从名相上虽然没有六度的名词,但从阿含经教上看,也有六度言教了,只是散在众经中而已。如阿含经中经常提到,布施、持戒生天之法,此即六度中前二度。阿含经也说忍辱,如《佛遗教经》说:“忍之为德,持戒、苦行所不能及”,此即忍辱度。修这些法皆须精进,佛在阿含经中,经常劝导比丘,当勤精进,此即精进度。阿含处处说不净、数息是二甘露门,此即禅定。修这些都得有智慧,本来戒、定、慧,称三无漏学,怎么会没有六度呢?六度意义散在阿含经中,只是未标六度名目而已。
又为五人说四谛法,四谛二重因果,就是十二因缘的生灭门和还灭门,所以说阿含会上三乘皆具。这些四谛、十二因缘、事六度的道理,下面讲到藏教时,会详细讲说,此处从略。
“若约时,则日照幽谷(第二时)。”
如果依据五时的日照情况,此阿含时即是第二时,日光照到幽谷时。智者大师根据旧译《华严经·出现品》卷三十四中云:譬如日月,出现世间,乃至深山幽谷,无不普照。所以把日照幽谷,喻为第二时,幽谷喻声闻人,只求自度,不作度他。
“若约味,则从乳出酪,此从十二部经,出九部修多罗(二酪味)。”
此处是说明阿含时,依据《涅槃经》上的五味譬喻,经乳、酪、生酥、熟酥、醍醐五味来说,即属第二味。如果根据五味相生次第来说,就是从牛乳提炼出酪味的时候。这是譬喻从十二部经,出九部修多罗,所以称为第二酪味。以《涅槃经》的五味作为譬喻,具有二种意思:
(一)喻相生次第,即是譬喻如来施设教化众生的前后次序,从华严的顿超直入的方法,而转设为循序渐进的方法,这就表现了次第相生的内在含义。从事相上的五味来说,借此从牛生乳,从乳生酪等次第,喻佛说顿教后,因声闻人无法接受,得不到利益,所以隐顿施渐,说阿含教法,如将牛奶煮成酪。
(二)喻味有浓淡,牛奶味淡,酪味浓,这是喻根机的得益情况。即指二乘根性得不到华严会上的顿教利益,似牛奶味很淡;到阿含会上能断烦恼了生死,得阿罗汉果的利益,似酪味较浓。第一譬喻是指教法的相生次第,第二是喻根机得益不同,不是说华严教法比不上阿含教法。
“从十二部经,出九部修多罗”:十二部是根据大乘教典而说,九部是根据小乘教典而论。“十二部”:即指长行重颂并授记,孤起无问而自说,因缘譬喻及本事,本生方广未曾有,论议共成十二名。大乘教典全具此十二部教法,小乘教典要除 “方广”,“方广”,即指大乘教法,表阿含唯小无大;除“授记”,小乘只成罗汉,没有授记成佛;除“无问而自说”,因为声闻根机较差,都是经人请问,佛才为之说法。大乘佛法因为理深无人提出,佛自说明,所以有此“无问而自说”。其余九部都是针对小乘人而说。《法华经》上说:“我此九部法,随顺众生说。”
“从乳出酪”:指从十二部经,转而讲九部,并非十二部又出九部,九部也源自佛,离开牛不会有酪,虽酪由乳变,但乳从牛出,这就比喻说明乳、酪皆由牛出,此九部、十二部皆由佛说。下再引证说明。
“《信解品》云:而以方便,密遣二人(声闻、缘觉),形色憔悴,无威德者,汝可诣彼,徐语穷子,雇汝除粪。”
《法华经·信解品》中说,当时的父亲,看到儿子不接受不承领,就想了一个方便法,秘密地派遣了二个人(这是譬喻佛说大乘法之后,小乘人不能接受,就把希望每人都能成佛的意愿暂时隐藏,先说声闻和缘觉的二乘法门,来接引他们),这二人身体羸瘦,脸色憔悴,看上去没有一点威势德望。做父亲的告诉这二人说,你们去穷子那地方,慢慢地,自然从容地告诉穷子,说要雇他来除大粪。
“而以方便”:此即譬喻小乘之法。因为小乘根性无法接受大法,佛即设立权巧方便之法,令众生得益,即《信解品》前文所说的,当时穷子,见长者豪贵,具足福德之相,误以为是大官或国王,不敢久留,舍父逃走,父亲见子如此,不便强留,所以施设方便以接引。
“密遣二人”:“密遣”,是对前面的“即遣旁人”而说(指四大菩萨说十住、十行、十回向、十地等法)。这里的密遣有三种意思:
(一)根据教理来说,隐藏大乘教法不说,只说小乘之教,称为“密”;单说小乘教,称为“遣”。即指秘密的以小乘教法,作为暂时方便接引的方法。
(二)根据根机来说,佛令大菩萨都隐藏大乘身份,称为“密”;显示小乘身份,去接引称为“遣”。《法华经》云:“外现是声闻,内秘菩萨行”等句即是说此。
(三)根据教化众生仪式来说,隐真实教法,权设方便之教来引导,称为“遣”;小乘不知大法为“密”。
“二人”:即指声闻、缘觉二类人。
“形色憔悴”:此指喻声闻、缘觉不修相好庄严法门,只是宣说世间一切都是苦、空、无常、不净等法,因此称为“憔悴”。又二乘人内心十分恐惧无常逼迫,所以称为“憔”。外面又遭受生、老、病、死等八苦摧残,所以称为“悴”。既要接引二乘人,外表要与二乘人相同,示如穷人,因此喻为“形色憔悴”。
“无威德者”:此即譬喻二乘人,没有佛所具足的十力、四无所畏、十八不共法等威德。
“汝可诣彼”:即指以小乘教法,试探性地向二乘人说。
“徐语穷子”:即指大乘教法所阐明的教理,是真实直接的,所以称为疾走往捉。而小乘教法所阐明的义理曲折迂回,隐藏了实相真理,要慢慢接引说明,此谓“徐语穷子”。
“顾汝除粪”:“顾”,即雇用。“除粪”,即指挑粪洗厕所。“粪”喻见思惑。此即譬喻由菩萨诱导而来的穷子做苦工赚钱,是除苦、集、见思惑的粪便,取道、灭的劳动报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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