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人修无生忏时,在静坐当中,发起大悲心,怜悯于一切,深深通达一切罪恶的本源,本来是空,但是众生不善思维,妄执有为而起无明,以及贪爱嗔恚,从此三毒,广作一切罪业。一切罪业既从一念不了无明心而生的,若欲除灭,但当反观此心,从何处起?若在过去,过去已灭,已灭之法,则无所有,无所有法,不可称为心。若在未来,未来未至,未至之法,即是不有,不有之法,亦无此心。若在现在,现在之中,刹那不住,无住相中,心不可得。
又若言一念无明心在现在,此一念无明心在哪里呢?在身内?在身外?或者内外中间呢?如果说在身内,就不需要等待外在条件才生起了,因为里边本来就有的呀,如果说在身外,就和我没有关系了。而且外在的六尘,本来是无知无觉的怎么有心呢?既然此心不在内外,哪有中间呢?如果中间都没有,则此一念无明心,没有可停的地方了。像这样的观照这一念无明心,不见长短方圆之相,也不在内外中间方所,应当知道这一念心的本体毕竟是空的。既不见有一念心之相,亦不见非有一念心之相,(即指:见有一念心不可得,见无一念心亦不可得之义。)尚且没有能观的无明心,岂有所观的罪业呢?既然没有能观和所观,颠倒妄想,即能断除,就不会有无明及贪爱嗔恚了,没有了三毒心,一切罪业从哪里能生起呢?
又行者在禅坐中,观一切万法,都是属于心而生起,而心的本性,尚且是空的,何况依心而生起的一切法呢?如果没有一切法,哪些是罪业呢?如果不落于罪,也不落于不罪,得知罪性本空,便能破除一切罪了。这是因为一切罪业,性体本来是空的,本来是清净的,所以一悟即破。如维摩诘居士说:这两位比丘,从本以来,根本无罪,不要妄增他们的过失。应当用直截了当的方法,消灭他们的幻罪,而不要以幻除幻,扰乱其心。又如《普贤观经》上说“应当如实地看到,心性本来空净,心中的法尘相亦无所停住,心性本来空寂,罪与福如幻化,无有自体,这些法相,皆悉如幻如化,无住无坏。”行人能这样的观修忏悔,就叫做大忏悔,也叫做坏心识忏悔,也叫做无罪相忏悔,能这样观修的人,心如行云流水,念念之中,契合法体。所以说,洞见诸法,本无生灭,这才叫做大忏悔。在所有的忏悔法中,观无生忏悔,最上最微妙。一切大乘经典中所说的忏悔法,都是以观无生忏悔为重,若离开观无生忏悔,则不可称为究竟了义的忏悔。
问:观无生忏悔,怎知罪业相已经灭除了。回答说,能这样观修用心的,在念念之中,一切罪业自然消灭。如果想要知道障碍道法的罪业,已经转灭的,只要精勤不休,各种瑞相,也会自然出现。观察到这些瑞相,就可以知道罪业灭了。瑞相,即指前面所说,善梦、定慧开发等。又行者修观心法,能够与理体相应,就是罪灭的相状,不须另求罪灭之相。所以《普贤观经》上说:令此空慧,与心相应,若能这样行持自心,则一念之间,就能消灭无始以来的生死重罪,以此可以为证了。行者如果在修观时,获得了无生法忍的智慧,就能洞彻罪源。到此时就能戒行清净,可以修习禅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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